第114章 道心崩塌（十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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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道心崩塌（十二）
上面清清楚楚寫的是：陰陽門邪術覆辟, 各大宗門相互勾結共修此術，楚子明身陷陰陽門地宮...
楚沅元施了個訣，就要趕往陰陽門。宋祈年拉住她的手腕：“楚沅元, 你先冷靜，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。”
她咬緊了嘴唇，不想讓宋祈年看見此刻她恐怖的臉色，她甩開他的手，第一次用如此尖利的聲音反駁：“你叫我怎麽冷靜？他是我哥哥。”
要是換做其他事情，比如洛棠所說的古怪村落, 她都能冷靜思考分析情況, 可是眼下的情況不一樣，被關的是楚子明, 是她哥哥，更是她僅剩不多的家人。
她不可能放著她哥哥在陰陽門的地牢不管, 楚子明已經消失了整整三月有餘，這是第一次得到確切的消息, 不管是真是假，楚沅元都沒辦法輕拿輕放。
“那我和你一起去陰陽門。”宋祈年總是不放心這個樣子的楚沅元, 若她真的此時做了決斷強闖陰陽門，那她也只好與她一道了。
“我不會沖動行事的，我保證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 輕到這一句承諾的話像是沒有說出過口一樣，亦或是輕輕一碰就能消散在在空中的感覺。
兩人都已經曾去過地宮, 這一次更是輕車熟路。
即便陰陽門地宮的守備數人員已經達到了一個堪稱龐大的數量, 可是也已經攔不住成長起來的楚沅元與宋祈年了。
他們故技重施, 打暈了守衛，拿走了鑰匙。
一進地牢之後, 就是不管不顧地強闖。可是真當到了地宮中央的時候，楚沅元已經頓住說不出話來了。
她緊緊抿著嘴唇，怕一開口就是那些惡毒難聽的字眼，她怕一開口就維持不住自己穩重的樣子。
新修建後的地宮更加廣闊，也更加幽暗，上方懸掛的囚籠不計其數，紫灼石制成的囚籠在地宮頂部的稀疏的陽光反射下，像極了滿天星鬥忽明忽閃的模樣，足見被抓人數之眾。
周齊光怎麽敢、陰陽門怎麽敢這樣做！
楚沅元的鼻尖聞到了血腥味，是那種經年久放惡臭腐爛的味道，這些氣味爭先恐後地擁入她的身體，圍剿著她。
不只是她，宋祈年感受到了。因為整個地宮、每一個角落裏都在散發著相同的味道。
楚沅元目光顫抖著移到了離她最近的一個修士身上，紫灼石的囚籠內血跡斑斑，底座的血實在太多已經形成了厚實的血垢，好似怎麽擦都擦不幹凈。
囚籠內的人，楚沅元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半分靈息，他已經死了很久了。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浸透，或者說不是血，是紫色的膿液。這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，即使他緊縮在一起，依舊可以看出來一身紫的發腫的血肉，皮膚更是皸裂數道，膿血從潰爛的傷口中流出，順著囚籠流了滿地。
他的眼睛睜得很大，眼球幾乎要脫眶而出，上面滿布血絲。他浮腫的手抓緊了囚籠邊緣，是瀕死前無用的反抗。彌留之際的表情迷茫又痛苦，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經受著可怕的一切，他是——死不瞑目。
等到清點的時候，這具屍體可能會被陰陽門徒拖出去，隨意找個地方就扔了，然後這個籠子內又會換來新的一個受害者。
是不是她的哥哥此刻也在經受著這樣非人的折磨，在她不知道地方會痛苦地蜷縮打滾，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她搖著頭後退一步，這不是陰陽門的地宮，這是比回音谷戰場更悚然的人間煉獄。
她忍得很辛苦，才壓下心中的嘔吐感。
楚沅元的呼吸都快要在此刻停滯，心中的惶恐被無限放大。
直到耳邊宋祈年的聲音將她喚醒，“楚子明命火未滅，他一定還活著。”
對，楚沅元稀裏糊塗想著，楚子明還有道心命火。他的命火好好地，他一定也不會有事的。
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的腳步，讓她有勇氣踏足這片煉獄。
她找了很久，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到了楚子明的身影，熟悉又陌生的背影。
熟悉的是他的身高、臨走前穿的衣物和他離去那日如出一撤，但是剛向前一步楚沅元又開始不確定了，她的哥哥會瘦到只有一把骨頭嗎，那個愛開玩笑的楚子明臉頰都已經凹陷進去，孱弱地倒在籠子裏再露不出一個她所習慣的笑容。
她從喉嚨裏哽咽出兩個字：“哥哥。”
這一句太輕了，可是在死寂的地宮中又是那麽響亮。
等到她走進，心也一點點落到谷底，這就是楚子明，她不會認錯。即便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，整個人疲憊削瘦不成樣子。
她一句一句重覆著叫著楚子明：“哥哥。”
“哥哥。”
她甚至顧不上紫灼石的危害，徒手捏開了牢籠，身體內的靈力不斷在流逝，連同楚沅元的心也開始慢慢痙攣起來。
紫灼石吸取靈氣的痛苦，是修士所無法承受的靈氣逆流之苦，她體內的春風化雨訣源源不斷產生新的靈氣，又被紫灼石所吸收，這樣的循環往覆的苦楚幾乎沒人能抵抗。
可是楚沅元什麽都顧不上了，她的眼裏只有她的哥哥。楚子明沈默無聲地倒在牢籠內，若不是命火還在閃爍，就真的如同一具屍體。
楚沅元的手撥開因為血液而凝結成塊的頭發，僵直撫上了他的臉頰。
“哥哥。”
就像是不切實際的幻覺一般，楚子明費力睜開腫脹的雙眼，從一點縫隙中，他好像看見了楚沅元，他的妹妹。
臉上溫熱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，陰陽門地宮內不會有這樣暖的東西，被關在這裏的日子總是寒涼無比。
他的喉嚨上下滾動，幹裂脫水的嘴唇張開，近乎氣音：“小湯圓？”
楚沅元將楚子明從窄小的牢籠裏抱了出來，急切回覆：“是我，我在這裏。”
他聽到肯定的回答，眼皮顫動了一下，隨後又道：“消息收到了嗎？”
楚沅元楞怔了一下，才明白他說的是魔族從回音谷偷襲的戰報。
已經過去整整三個月了，她的哥哥卻渾渾噩噩不知年月。
“收到了，早就收到了。”
“戰役勝利了嗎？”
她近乎憋不住眼淚，一滴一滴奪眶而出，砸在楚子明早就汙濁不堪的衣服上。
“勝利了，南境大獲全勝，再也不會有魔族來犯了。”楚沅元聲音沙啞，哽咽的不成樣子。
楚子明聽到肯定的答案，他緩緩地牽起了唇角，那是一個很淺，淺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。
他像往常一樣，伸出手，抹掉她的眼淚。
“別哭，小湯圓別哭。”
心中提著的那口氣，在得知確切消息之後終於可以放下，楚子明做完這些，頭一歪，暈倒在了楚沅元的懷裏。
楚子明再次醒來的時候，看見的不是暗無天日的地牢，而是有溫暖陽光的寢殿，他認出來了這是晴雨峰從小到大住的地方。
暈倒之前迷迷糊糊聽見了楚沅元說要帶他回家，所以他是真的回家了嗎？
逆著陽光，他伸出左手。幹凈的衣物穿在他身上，面料柔軟的褻衣隨著他的動作滑下，浮現出他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口，都已經被人仔細上好藥了。
楚沅元剛進來看見的就是他這幅略有迷茫不知所措的樣子，“別動，楚子明你把手放下來。孟丹心說了你要靜養。”
“你手裏是什麽？”楚子明問。
“治你內傷的藥。”
楚沅元身上也有一些小傷，是她和宋祈年殺出陰陽門時，被人攔截所致。不過這些傷，比起楚子明所受的實在是小巫見大巫。
楚沅元讓他躺好，拿著個勺子準備餵他。楚子明想要自己喝，被她拒絕了，“孟丹心說了，你的手傷得很重，別亂動了，哥哥。”
聽到‘哥哥’這個稱呼，楚子明小聲嘟囔了一句，隨後異常安靜的不再多說什麽。
楚沅元垂下眼睫看他的胸口處，領口那裏稍微開口大了一點，她一眼就看見了胸膛上鞭傷，這絕不是紫灼石能弄出來的痕跡。
她一下一下餵著，藥裏放的都是妙手坊最好的藥材，這些傷很快都會好起來的。
藥喝到一半，忽然楚子明的身體一陣抽搐，身體像著了火一樣，皮膚逐漸泛起紫。
“楚子明，你怎麽了？”楚沅元驚慌喊道。
楚子明根本聽不清楚沅元在說什麽，他渾身都在癢，像是有數萬只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，實在太癢了。
他發了瘋一樣地扣撓皮膚，想要緩解身上的癢，可是那癢就像是從骨頭縫裏鉆出來的一樣根本止不住。
他的動作越來越瘋狂，幅度越來越大，傷口都皸裂了，血透出了褻衣。
楚沅元再顧不得手中的藥，放下藥碗，死死按住他沒有受傷的地方，將他壓制在床上。
即使楚子明已經被制住，可是他的身體仍在止不住的顫抖，眼睛幾乎瞪到了最大，右手不自然地扭曲垂落著。
他滿臉赤紅，呼吸急促，楚子明的腰桿一下子挺的筆直，不斷哆嗦抽動。
就連嘴巴也控制不住，一張口就是口吐白沫，等到這一陣過後，楚子明癱軟在床上，一點聲息都沒有。
“楚子明，你怎麽了？你別嚇我。”
她倉皇收回壓制楚子明雙臂的手，捧著他的臉，想看個究竟。
白沫吐盡之後，他又開始意識不清醒地呢喃著：“我要...給我...”
聲音中滿是疲憊與暗藏的瘋狂。
“你想要什麽？”楚沅元深吸一口氣，勉強自己冷靜下來，不要再給楚子明造成二次傷害。
她將耳朵湊近他的嘴巴，想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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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沅元施了個訣，就要趕往陰陽門。宋祈年拉住她的手腕：“楚沅元, 你先冷靜，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。”
她咬緊了嘴唇，不想讓宋祈年看見此刻她恐怖的臉色，她甩開他的手，第一次用如此尖利的聲音反駁：“你叫我怎麽冷靜？他是我哥哥。”
要是換做其他事情，比如洛棠所說的古怪村落, 她都能冷靜思考分析情況, 可是眼下的情況不一樣，被關的是楚子明, 是她哥哥，更是她僅剩不多的家人。
她不可能放著她哥哥在陰陽門的地牢不管, 楚子明已經消失了整整三月有餘，這是第一次得到確切的消息, 不管是真是假，楚沅元都沒辦法輕拿輕放。
“那我和你一起去陰陽門。”宋祈年總是不放心這個樣子的楚沅元, 若她真的此時做了決斷強闖陰陽門，那她也只好與她一道了。
“我不會沖動行事的，我保證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 輕到這一句承諾的話像是沒有說出過口一樣，亦或是輕輕一碰就能消散在在空中的感覺。
兩人都已經曾去過地宮, 這一次更是輕車熟路。
即便陰陽門地宮的守備數人員已經達到了一個堪稱龐大的數量, 可是也已經攔不住成長起來的楚沅元與宋祈年了。
他們故技重施, 打暈了守衛，拿走了鑰匙。
一進地牢之後, 就是不管不顧地強闖。可是真當到了地宮中央的時候，楚沅元已經頓住說不出話來了。
她緊緊抿著嘴唇，怕一開口就是那些惡毒難聽的字眼，她怕一開口就維持不住自己穩重的樣子。
新修建後的地宮更加廣闊，也更加幽暗，上方懸掛的囚籠不計其數，紫灼石制成的囚籠在地宮頂部的稀疏的陽光反射下，像極了滿天星鬥忽明忽閃的模樣，足見被抓人數之眾。
周齊光怎麽敢、陰陽門怎麽敢這樣做！
楚沅元的鼻尖聞到了血腥味，是那種經年久放惡臭腐爛的味道，這些氣味爭先恐後地擁入她的身體，圍剿著她。
不只是她，宋祈年感受到了。因為整個地宮、每一個角落裏都在散發著相同的味道。
楚沅元目光顫抖著移到了離她最近的一個修士身上，紫灼石的囚籠內血跡斑斑，底座的血實在太多已經形成了厚實的血垢，好似怎麽擦都擦不幹凈。
囚籠內的人，楚沅元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半分靈息，他已經死了很久了。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浸透，或者說不是血，是紫色的膿液。這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，即使他緊縮在一起，依舊可以看出來一身紫的發腫的血肉，皮膚更是皸裂數道，膿血從潰爛的傷口中流出，順著囚籠流了滿地。
他的眼睛睜得很大，眼球幾乎要脫眶而出，上面滿布血絲。他浮腫的手抓緊了囚籠邊緣，是瀕死前無用的反抗。彌留之際的表情迷茫又痛苦，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經受著可怕的一切，他是——死不瞑目。
等到清點的時候，這具屍體可能會被陰陽門徒拖出去，隨意找個地方就扔了，然後這個籠子內又會換來新的一個受害者。
是不是她的哥哥此刻也在經受著這樣非人的折磨，在她不知道地方會痛苦地蜷縮打滾，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她搖著頭後退一步，這不是陰陽門的地宮，這是比回音谷戰場更悚然的人間煉獄。
她忍得很辛苦，才壓下心中的嘔吐感。
楚沅元的呼吸都快要在此刻停滯，心中的惶恐被無限放大。
直到耳邊宋祈年的聲音將她喚醒，“楚子明命火未滅，他一定還活著。”
對，楚沅元稀裏糊塗想著，楚子明還有道心命火。他的命火好好地，他一定也不會有事的。
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的腳步，讓她有勇氣踏足這片煉獄。
她找了很久，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到了楚子明的身影，熟悉又陌生的背影。
熟悉的是他的身高、臨走前穿的衣物和他離去那日如出一撤，但是剛向前一步楚沅元又開始不確定了，她的哥哥會瘦到只有一把骨頭嗎，那個愛開玩笑的楚子明臉頰都已經凹陷進去，孱弱地倒在籠子裏再露不出一個她所習慣的笑容。
她從喉嚨裏哽咽出兩個字：“哥哥。”
這一句太輕了，可是在死寂的地宮中又是那麽響亮。
等到她走進，心也一點點落到谷底，這就是楚子明，她不會認錯。即便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，整個人疲憊削瘦不成樣子。
她一句一句重覆著叫著楚子明：“哥哥。”
“哥哥。”
她甚至顧不上紫灼石的危害，徒手捏開了牢籠，身體內的靈力不斷在流逝，連同楚沅元的心也開始慢慢痙攣起來。
紫灼石吸取靈氣的痛苦，是修士所無法承受的靈氣逆流之苦，她體內的春風化雨訣源源不斷產生新的靈氣，又被紫灼石所吸收，這樣的循環往覆的苦楚幾乎沒人能抵抗。
可是楚沅元什麽都顧不上了，她的眼裏只有她的哥哥。楚子明沈默無聲地倒在牢籠內，若不是命火還在閃爍，就真的如同一具屍體。
楚沅元的手撥開因為血液而凝結成塊的頭發，僵直撫上了他的臉頰。
“哥哥。”
就像是不切實際的幻覺一般，楚子明費力睜開腫脹的雙眼，從一點縫隙中，他好像看見了楚沅元，他的妹妹。
臉上溫熱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，陰陽門地宮內不會有這樣暖的東西，被關在這裏的日子總是寒涼無比。
他的喉嚨上下滾動，幹裂脫水的嘴唇張開，近乎氣音：“小湯圓？”
楚沅元將楚子明從窄小的牢籠裏抱了出來，急切回覆：“是我，我在這裏。”
他聽到肯定的回答，眼皮顫動了一下，隨後又道：“消息收到了嗎？”
楚沅元楞怔了一下，才明白他說的是魔族從回音谷偷襲的戰報。
已經過去整整三個月了，她的哥哥卻渾渾噩噩不知年月。
“收到了，早就收到了。”
“戰役勝利了嗎？”
她近乎憋不住眼淚，一滴一滴奪眶而出，砸在楚子明早就汙濁不堪的衣服上。
“勝利了，南境大獲全勝，再也不會有魔族來犯了。”楚沅元聲音沙啞，哽咽的不成樣子。
楚子明聽到肯定的答案，他緩緩地牽起了唇角，那是一個很淺，淺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。
他像往常一樣，伸出手，抹掉她的眼淚。
“別哭，小湯圓別哭。”
心中提著的那口氣，在得知確切消息之後終於可以放下，楚子明做完這些，頭一歪，暈倒在了楚沅元的懷裏。
楚子明再次醒來的時候，看見的不是暗無天日的地牢，而是有溫暖陽光的寢殿，他認出來了這是晴雨峰從小到大住的地方。
暈倒之前迷迷糊糊聽見了楚沅元說要帶他回家，所以他是真的回家了嗎？
逆著陽光，他伸出左手。幹凈的衣物穿在他身上，面料柔軟的褻衣隨著他的動作滑下，浮現出他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口，都已經被人仔細上好藥了。
楚沅元剛進來看見的就是他這幅略有迷茫不知所措的樣子，“別動，楚子明你把手放下來。孟丹心說了你要靜養。”
“你手裏是什麽？”楚子明問。
“治你內傷的藥。”
楚沅元身上也有一些小傷，是她和宋祈年殺出陰陽門時，被人攔截所致。不過這些傷，比起楚子明所受的實在是小巫見大巫。
楚沅元讓他躺好，拿著個勺子準備餵他。楚子明想要自己喝，被她拒絕了，“孟丹心說了，你的手傷得很重，別亂動了，哥哥。”
聽到‘哥哥’這個稱呼，楚子明小聲嘟囔了一句，隨後異常安靜的不再多說什麽。
楚沅元垂下眼睫看他的胸口處，領口那裏稍微開口大了一點，她一眼就看見了胸膛上鞭傷，這絕不是紫灼石能弄出來的痕跡。
她一下一下餵著，藥裏放的都是妙手坊最好的藥材，這些傷很快都會好起來的。
藥喝到一半，忽然楚子明的身體一陣抽搐，身體像著了火一樣，皮膚逐漸泛起紫。
“楚子明，你怎麽了？”楚沅元驚慌喊道。
楚子明根本聽不清楚沅元在說什麽，他渾身都在癢，像是有數萬只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，實在太癢了。
他發了瘋一樣地扣撓皮膚，想要緩解身上的癢，可是那癢就像是從骨頭縫裏鉆出來的一樣根本止不住。
他的動作越來越瘋狂，幅度越來越大，傷口都皸裂了，血透出了褻衣。
楚沅元再顧不得手中的藥，放下藥碗，死死按住他沒有受傷的地方，將他壓制在床上。
即使楚子明已經被制住，可是他的身體仍在止不住的顫抖，眼睛幾乎瞪到了最大，右手不自然地扭曲垂落著。
他滿臉赤紅，呼吸急促，楚子明的腰桿一下子挺的筆直，不斷哆嗦抽動。
就連嘴巴也控制不住，一張口就是口吐白沫，等到這一陣過後，楚子明癱軟在床上，一點聲息都沒有。
“楚子明，你怎麽了？你別嚇我。”
她倉皇收回壓制楚子明雙臂的手，捧著他的臉，想看個究竟。
白沫吐盡之後，他又開始意識不清醒地呢喃著：“我要...給我...”
聲音中滿是疲憊與暗藏的瘋狂。
“你想要什麽？”楚沅元深吸一口氣，勉強自己冷靜下來，不要再給楚子明造成二次傷害。
她將耳朵湊近他的嘴巴，想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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